我和一对儿女在澳洲(四十四)/陶洛诵

 

 

我和一对儿女在澳洲(四十四)
 
 
陶洛诵
 
 
47.
  我和潘青萍不仅同学,而且一起在白洋淀邸庄小岛插队。不过,我72年7月从班房里放出来回邸庄,正碰见她和她男朋友余有泽(后来的诗人江河)运行李离开邸庄。她在天津附近的油田找到工作,结束了插队知青的生涯。
 
   恢复高考后,她考上了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毕业后分配在作家出版社当编辑。我出国后,断断续续和她一直有联系,最近两年,我删除了微信功能,但我仍然关心她的消息。
 
   2007年,我们俩交换作品,我寄给她一本“生之舞”,她寄给我一本得奖作品“抒情岁月”。
 
我在“生之舞”里提到一件陈年往事,牵扯到她,我指责她们胆小,青萍说:“你写我什么我都不生气,你说我胆小我非常生气!”我答应会更改过来。
 
青萍能找父母被遣返的余有泽做男朋友,让许多人大跌眼镜,她是个非常讲究生活质量的人,如何能找这么一个当时没有政治地位没有经济地位以说话尖刻得罪人不当回事的小男人做男朋友?这倒让我重新认识潘青萍。
 
有一种说法是潘青萍和我们学校初二同在邸庄插队姚姚同时追余有泽,余有泽考虑到姚姚是落难的公主(爸爸是部长),不会跟他吃苦而选择了潘青萍。
 
     青萍在小说“抒情岁月”一书中詳述她和余有泽的磕磕碰碰,但仍未能解答我心中的疑团。我在电话里委婉地问她看上了余有泽什么?她反问我你看上了别人什么?我答道:“我看上的是我不具备又追求的品质,例如 勇敢,例如 有思想。”青萍说:“你真怪。谁找男朋友会考虑这个!”我说:“你不也很浪漫吗?”青萍解释说“余有泽的物质条件并不是很差,他姐姐有工作,每月给他寄十五块钱,这和一分钱没有是很不一样的,我们在一起并不是很苦。”我说:“明白了,你们在文学上还有共同语言,应该有一段快乐时光!”
 
青萍一直想给我写传,我非常想看到在她眼里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她问我什么我都告诉她,她没问的我也告诉她。我说:“你记得吗?你说你不想入团,不想捞取那个政治资本,你的一生就想逛荡,逛荡,逛荡……”她说:“我忘了,可是这像我说的话!”
 
我想我在同班同学右派出身的梁立明邀请领导下在崇文区清洁队掏了两年多的茅房,青萍会认为是我一生最大的奇耻大辱,我没做任何辩解,随她去写吧!她看出我的心思,宽宏大量地说,你跟我不一样,你一直什么都要争取第一,走在前面的好学生,争取入团对你顺理成章。
 
疫情前,她做了三叉神经痛的手术,本来是个小手术,做完落下头痛要吃止痛片,我为她的痛心痛,想着她头痛我的头也痛,像是连体婴。最近听说她又做了手术,头不再痛了,谢天谢地!如果青萍的身体健康如初,还是希望能看到我在她笔下是什么模样?也期盼青萍佳作不断,继续获得文坛大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