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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大闭幕当天，福州市鼓楼区举行了盛大的欢庆活动。这个欢庆活动原本是为省委书记宋德福准备的。结果，他们的愿望落空了。尽管这次有13位省级党委书记晋升中央政治局（包括4位原政治局委员升常委，9位从省级书记升政治局委员），占31个省份中的42％，却没有宋德福的名字。福建失落了，宋德福失落了。论资历、论年龄、论政绩、论与新任总书记胡锦涛的关系，具有各方面优势的宋德福，为什么在十六大不能晋升？到底是什么原因阻挡了宋德福？宋德福的未来将会如何？
宋德福，1946年2月生。河北盐山人。1965年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同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历任战士、班长、排长、连副指导员，军政治部干事、秘书，空军政治部组织部干事、副科长、科长、处长，总政治部组织部副处长、副部长。1982年12月，任团中央书记处书记。1985年，经邓小平向胡耀邦并中央政治局推荐，宋德福以军人身份当选团中央第一书记，仍兼任总政治部组织部副部长。1985年底，宋德福与现任政治局常委中的吴邦国、吴官正、李长春、罗干一起被增补?十二届中央候补委员（胡锦涛则由中央候补委员递升为中央委员），时年39岁。1993年3月，任人事部部长、中共中央组织部副部长、中央机构编制委员会办公室主任。2000年12月，调任中共福建省委书记。
宋德福是在远华走私案进入尾声之时步入福建的。当时的福建政坛人心惶惶，一派凋败气象，厦门市的党政工作仍未从瘫痪中完全恢复正常，福州、泉州、彰州等市的党政部门也大伤了元气。宋德福与省长习近平一起，采取稳妥的善后政策，不搞无限打击、上纲上线，稳定了干部队伍，稳定了当地民心，使福建尽快从阴影中摆脱出来。宋德福在福建的工作得到了中央的充分肯定，朱镕基还为此专程到福建考察，对福建省委、省政府的工作公开予以表扬。这，似乎预示着宋德福在中共十六大将有一番亮丽的仕途。然而，政绩从未作为中共选人的唯一标准，而仅仅是一种衡量尺度，适用你的时候拿出来，不用你的时候藏起来。政绩、能力、廉洁、称职、道德品质等等，所有这一切加起来也敌不过有没有强硬的后台，“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你不行，行也不行。”宋德福正是陷入了这种怪圈。其实，这种例子在福建早已司空见惯，宋的两位前任书记就是最好的例子。贾庆林主政福建时，正是远华集团走私最疯狂的时期，然而，当远华案爆发之时，贾庆林已高升北京，不仅未受此案丝毫损伤，江泽民还亲自出面为其保驾，并在中共十六大让其晋升政治局常委；陈明义就任书记时，远华集团走私恰如强驽之末，但此案正值此时告破，为了追究领导责任，于是将贾庆林的旧账算到陈明义的头上，陈被撤销省委书记职务，关键就是陈没有贾那为强硬的后台。
在中共十六大的人事布局中，尽管宋德福有胡锦涛作后台，尽管胡锦涛是新任中共总书记，但是，十六大的人事权并不在胡手里。为了“避嫌”，在政治局常委商议新一届中央政治局委员时，胡锦涛不得不谦让，不得不对团派人员保持距离以示公正，于是，宋德福就在江泽民要求“平衡”的原则下失去了晋升资格。对此，宋德福怒不敢言，胡锦涛问心有愧。为了安抚宋德福，十六大会议间隙，胡锦涛专门抽时间与宋德福倾心交谈。尽管如此，宋的哑巴亏算是吃定了。十六大后，宋德福难掩沮丧之情，心情始终没有开朗起来。无论将宋德福放在团派人物中比较，还是放在已晋升的省委书记中比较，宋的失落都显得十分明显。
纵向比较团派人物。在这次人事布局中，除了胡锦涛，老资格的团中央第一书记王兆国晋升中央政治局委员外，四位资历比宋德福浅的团派干部也获得晋升：
55岁的刘云山，宋任团中央书记时，刘只是共青团内蒙古自治区委员会副书记。1997年10月，被明确为正部级的中央宣传部常务副部长。中共十六大晋升政治局委员、中央书记处书记、中央宣传部部长；
57岁的刘延东，曾任宋的副手。十六大后已从王兆国手中接任统战部部长，并在十届政协一次会议上当选全国政协副主席，进入党和国家领导人的行列；
52岁的李源潮，曾任宋的副手。已任中共江苏省委书记；
47岁的李克强，曾任宋的副手。1993年从宋手中接任团中央第一书记。已任中共河南省委书记。
如果说刘云山、刘延东是因为沾了中央系统“近水楼台先得月”，沾了年龄优势、性别优势的光，那末，看看十六大前发生建国以来最大投毒案的李源潮的晋升，再看看2000年三场破了全国纪录的特大火灾的李克强的晋升，仅仅因为李源潮是“太子党”、团派、“上海帮”的三重身份，仅仅因为李克强是内定的“第五代”接班人，就可以大踏步地超越或赶上宋德福的位置为横向比较已晋升的9位原省委书记：
回良玉，58岁，1993年5月晋升正部级。1999年12月始任江苏省委书记，任期3年；已晋升中央政治局委员，将任国务院副总理；
周永康，60岁，1996年12月晋升正部级。1999年12月任四川省委书记，任期3年；已晋升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书记处书记、中央政法委副书记、公安部部长；
贺国强，59岁，1996年10月晋升正部级。1999年6月任重庆市委书记，任期3年4个月；已晋升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书记处书记，中央组织部部长；
张立昌，63岁，1993年6月晋升正部级。1997年8月任天津市委书记。已晋升中央政治局委员。
张德江，56岁，1995年6月晋升正部级。1998年8月任浙江省委书记，任期4年3个月；已晋升中央政治局委员、广东省委书记；
王乐泉，58岁，1994年9月晋升正部级。1995年12月任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党委书记。已晋升中央政治局委员。
其中，3位任期远远低于宋德福：
俞正声，57岁，1997年8月晋升正部级。2001年11月任湖北省委书记，任期仅1年。已晋升中央政治局委员；
刘淇，60岁，1993年3月晋升正部级。1999年2月任北京市委副书记、市长。2002年10月，任北京市委书记、市长，一个月后晋升政治局委员；
陈良宇，56岁，2001年12月晋升正部级。2002年10月，任上海市委书记、市长，一个月后晋升政治局委员；上述9名已晋升的原省委书记，没有一人任正部长级的资历能与宋德福相比，最早的刘淇与宋德福相比差8年，最晚的陈良宇则相隔16年。从晋升前最后一个岗位的任期看，俞正声的一年任期、陈良宇的任期不足一年，比宋德福的任期都短。那末，中央为什么看中他们而偏偏不选宋德福呢？
关键因素是江泽民，当然，曾庆红也起了十分重要的作用。2002年夏，在听取中央考察组关于宋德福的考察报告后，江泽民说，“像宋德福这样的同志党内有很多。宋德福在福建的任职时间不长，习近平又要离开福建，所以，他还是应该在那里再工作一段时间。至于进不进政治局的问题，应从大局着眼，统盘考虑。锦涛、兆国、刘云山都要进，是否顾及一下面？”江泽民的话注定了宋德福不能晋升的命运。其一，在最初人事部署上，宋德福就吃了亏，因为中央将习近平作为中共未来接班人列入新一届中央政治局常委候选人范围考察，而原则上一省不允许同时推荐两人。在缺乏江泽民有力支援的情况下，既然已提习近平，就很难再提宋德福了。其二，团派人物在政治局中的比例受到江派严格限制，这次允许王兆国、刘云山进政治局已是最大限度了。这也是表面上宋德福不能获得晋升的冠冕堂皇的主要理由。而宋之所以不能晋升的根本原因，则是与江、曾不合。据悉，宋德福任人事部长近8年，在中央机构改革、人事制度改革方面，未能完全贯彻江泽民的指示，未能深刻领会江泽民的有关设想，在向江泽民、曾庆红积极主动汇报请示方面做得不够，另外，曾庆红还指出宋德福“闯劲不足，缺乏胆魄”。其实，在中央组织人事系统，江泽民不喜欢宋德福、李铁林由来已久，江不喜欢宋德福是因为胡宋关系过近，江不喜欢李铁林则主要应归咎于李铁林的同父异母哥哥李铁映。因此，尽管宋、李资格较老，十六大他们都失去了拥有更大实权的机会。
宋德福，作为年轻的老资格部长、省委书记，在失去十六大晋升资格后，想晋升党和国家领导人之列，只有留待五年之后的下一个机会了。到那时，尽管他仍有希望跨入党和国家领导人之列，但以其62岁的年龄，想真正拥有实权，看起来已是困难重重。那末，胡锦涛能在不久的将来召自己的这位爱将回到身边吗？至少在目前，胡是不敢轻举妄动的。这种局面如果长久下去，五年后的宋德福，恐怕会变成政治上的“老大难”。
作者：宗海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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