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呼唤有雄心壮志、有能力、有道德勇气的政治家

（2009年6月14日）

杨建利


（因身体和技术双重原因没能及时赶上会场，没有完成会务组织者让我做结语的重讬，深感歉意。把我想说的话整理出来，发给关心的朋友，聊作弥补。）

今天是全球纪念“六四”二十周年网络大会的第五次会议，也是此次自5月4日开始的网络大会的闭幕会议。网络大会使得二十年来国内外人士第一次“同场”举办纪念“六四”的活动，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为未来国内国外的朋友交流思想、探讨策略、互相配合、形成行动建立了一个新的工作模式，意义很大。许多朋友为这次网络大会的构思、策划、组织实施做出了突出的贡献，在这里我们要特别感谢张小刚，盛雪，汪岷，刘劭夫，周健，潘永忠，吕京花，蔡陆军，曹金陶，钱达,胡海闽等朋友。当然，我们不应忘记向国内的与会者表示感谢和敬意，他们冒着海外的朋友没有的危险和压力，参加这样的公开活动，其实他们的勇敢精神已经成为我们继续组织这类有效活动的鼓励。

全球性的大规模的以纪念“六四”二十周年为主题的活动基本上结束。也许有人会质疑，一系列的活动似乎并没有改变中国和世界的政治形势，意义何在？其实我们的纪念活动的意义重大。中国政治形势的任何一次改变都不会是某一个人或某一群人的一次活动，一项工作，一次运动的结果，而是奠基在众多的人日积月累的工作之上的，而任何一个人的努力，任何一次活动，任何一场努力都在进行着一层一层的添砖加瓦的工作。想要蚀垮强大的专制政权，建立民主制度，没有这样的信念是不能坚持的。就目前中国的政治形势而言，我们的任何一次努力都有可能成为燎原民主运动的星星之火，都有可能成为压垮专制制度的最后一颗稻草，我们不可能放弃任何形成大规模行动的机会。从某种意义上讲，我们只要“赢”一次就够了，因此每一次努力都蕴藏着产生突破的机会。在这次全球纪念活动中，我们重申并加强了如下几个信条：不忘记，不恐惧，不沉默，不冷漠，不堕落和不放弃，我们也向全世界展现了这些精神。相信通过我们国内外一系列的纪念活动，更多的人，尤其是长期被中共当局洗脑的中国新一代的年轻人，了解了更多的有关89民运和“六四”屠杀的真相，对中国民主运动有了更多的理解和支持，仅此一项就意义非凡。

我们国内国外的活动使得中国当局的不安全心态暴露无疑，我们每一个活跃人士都能讲出中共当局在今年“六四”前后暴露这样不安全心态的许多事例。可以这么说，中共当局的不安全感几乎到了极限，我相信，假如在“六四”前后出现1989年那样的全国大规模的抗议活动，从中央到地方的各级官员是不会感到惊讶的，恐怕他们也没有心力再次用暴力保卫他们的政权。但是，他们却有准备有资源也有心力，用暴力或变相暴力把所有可能的抗议活动消灭或限制在萌芽状态，不让它发展到1989年的规模。这是中共当局从1989年得到的重大经验教训之一，在这一点上他们已经发展到炉火纯青，这也是他们的强大之处。在这种形势下，虽然我们永远不放弃跟中共当局讲道理，但是我们应该清醒，给他们讲道理的效果是有限的，改变他们的关键是要改变利益结构，改变力量对比。未来相当一个时期，我们言说道理的对象应该是我们为其中一员的中国大众。世界上只有一个中国，而中国被中国共产党劫持，所以，作为中国的民主力量，我们要有智慧和敢于胜利的勇气，不放弃随时就中国前途与中共当局进行开诚布公对话的可能性，但是我们心里必须明白，这种可能性变成现实的前提是我们力量的充分壮大。

我们需要从新的起点再出发，这个新的起点首先要求我们个人在一个非公民社会里做个好公民：“你不是相信言论自由吗？那么请自由的说吧。你不是热爱真相吗?那么公布它。你不是相信一个开放的社会吗？那么开放地去做吧。你不是相信一个体面而富有人性的社会吗？体面而又富有人性地去行动吧。”（共产波兰的著名异议人士米奇尼克语）换句话说就是，我们每个个人应该要求自己像是在真的公民社会里那样行事。假如我们果真这样行事，某些出乎预料的局面就会发生，我们会发现原来使得人们限于瘫痪的那些理由许多仅仅是心造的幻影，这其中也许包括恐惧，我们会发觉事实上我们踏入了一个新的空间，在这个空间里我们已经非常接近我们要进行的集体行动。

集体行动分三个层次。就目前的形势来看，中国基本上具备了建立单议题组织和进行单议题活动的条件，单议题组织和活动是指就单一事件进行抗议诉求而组成的群体和采取的活动，比如杨佳事件，邓玉娇事件，毒奶粉事件，地震冤死儿童家属组织等等，天安门母亲是一个典型的成功例子。中共当局垄断了几乎所有的在中国进行集体行动的“合法性”资源，单议题组织和活动，加上维权律师的介入，会为民众的集体行动创造“合法性”资源，扩展“合法性”空间，公民社会由此而发育，而且为更高层次的集体行动奠定基础。

第二个层次的集体行动就是社会运动和宗教信仰自由运动。环保，爱滋病，消费者权利保护，妇女，劳工权利，各宗教的独立组织和自由信仰等。公民社会通过这些社会运动而成长，也为再一个层次的集体行动--政治运动--奠定良好的社会基础。

政治运动是以最终建立联邦宪政民主为目标，从推动结社自由，言论自由，新闻自由，示威游行集会自由，民族平等，民主选举等切入点开展政治活动的运动。
我们可以看到这样一个线路，个人公民行为形成单议题行动，单议题行动汇成社会运动和宗教自由运动，社会运动和宗教自由运动奠基政治运动。

为了叙述方便，我把几个层次分的那么清晰，其实他们是融合在一起互相促进的。在目前的中国，个人的公民行为以及不同层次的集体行动，包括政治运动，都具备了一定的空间。组党、维权和零八宪章三次巨大突破成就了目前的条件。但是当前我们缺少的是合纵连横的社会、政治活动家，横能跨社会议题而又有准确把握，纵能串联三个层次的集体行动；横能跨地区走乡串户，纵能深入基层而又有高屋建瓴的整体思维。这样一个有雄心壮志有能力有道德勇气的政治活动家群体的出现并逐步获得空间成为中国民主力量成长的关键。中国呼唤这样群体的出现，有此理想和志向的朋友应该用心身体力行，在中国的艰难实践中锻炼自己培养自己。我认为，海外的整体功能就是在国际上造势、救援，降低上述几个层次的集体行动中涌现出的活跃人士，社会、政治活动家及其家属所可能承担的风险和代价，这样来帮助国内民主力量的成长。

说到有雄心壮志的政治家，我想多说两句。其实，我真的希望胡锦涛先生是这样的政治家。延续共产党的一党专制不会在历史上留下任何功绩，世界上谁还记得戈尔巴乔夫，昂纳克，雅鲁泽尔斯基等的前任们？但是开创一个新的历史时期必定在历史留下重重的光彩的一笔。而这新的历史时期在中国毫无疑义的就是宪政民主的新纪元。也许中国人民还可以等三年，但是胡锦涛先生本人却等不得三年了。
这次网络大会就要闭幕了，其常设机构--公民网络议政--将会继续努力地工作。在这里我祝愿各位身体健康，家庭幸福，民主大业早日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