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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泽谕吉《劝学篇》批判
日期:12/26/2014 来源:网络 作者:余东海

前言

一、两个偏见

二、误解孔子

三、误解礼制和孟子

四、昧于儒家文化、政治和中国历史

五、结尾

 

前言

福泽谕吉是日本近代著名启蒙思想家和教育家,强调学习和有用之学,提倡自由平等人权,思想上有反儒倾向,是明治维新时期反儒派的代表人物。但在思想争鸣中,以天皇为首的拥儒派始终占上风。

 

福泽氏发表了《德育如何》、《教育余文》两篇批儒文章后,宫内天皇侍讲元田永孚针锋相对发表《国教论》,坚决主张以孔教为国教,以儒教为“百科基础”。 日本以儒为教、以儒立国的根本没变。

 

日本将尊崇儒家和学习西方很好地统一起来了。明治维新是与时俱进的开新,与尊崇儒家没有矛盾。而且,在坚持儒家这个立国之本的前提下,可以更好地学习西方各种好东西。《易经》说“圣人南面而听天下,向明而治”,这就是“明治”一词的出处,唯明治才能维新。

 

1882年天皇发布敕谕道:“彝伦道德是教育之本,为我朝、中国所尊崇,虽欧美各国亦有修身之学,但我国对其采用仍不得要领,方今学科繁多,本末误置者屡见不鲜。”1890年颁布“以儒教为根本,西洋哲学为参考”为原则的《教育敕语》,以最高法律形式确定了以儒为本的教育方针和立国思想。

 

《教育敕语》作为最高教育原则,理所当然成了全体日本人的行为道德规范。第二次世界大战后,以美国为首的同盟国主导下,《教育敕语》从教育体系中被排除,但基本原则和主要内容由《教育基本法》保留,本质没变。日本以儒立国、以德为本的原则从来没变。

 

在《教育敕语》颁发之前,天皇侍讲元田永孚起草的《教学大旨》就已指出:“教育之要,在于明仁义忠孝。”“徒以洋风是竞,恐将招至不明君臣父子之大义亦不可测。”“是故自今以往,应基于祖宗训典,专一于阐明仁义忠孝,道德之学以孔子为主,使人人崇尚诚实品行。”云。在如何对待儒学方面,福泽氏与元田永孚针锋相对,在论战中属于失败方。

 

《劝学篇》是福泽氏的代表作,陆续发表于明治维新时期,在当时畅销日本,至今在中国学术界和启蒙派中也有一定影响。其中既有很多真知灼见,也存在一些偏见谬论,兹列举部分偏谬予以批判。

 

一、两个偏见

福泽氏说:

 

“大概世界上再没有象无知文盲那样又可怜又可恶的了。由于无知之极,就会不知耻辱,由于自己无知而陷于贫穷与饥寒交迫之境,但又不求诸自己,反而妄自怨恨邻近的富人,甚至纠集徒党,进行暴动,酿成变乱,真可谓恬不知耻,愍不畏法了。…还有些出身清白和有相当财产的人,只顾发财,而不知教育子孙。这些子孙既未受到教育,其愚蠢自不足怪。结果有不少流于游情放荡,使继承的祖业一朝化为烟云。

 

统治这样的愚民,决不能采取讲道理来唤醒他们的方法,只有用威力来使他们畏服。西洋的俗语说:愚民之上有苛政,就是指此而言。这并不是政府严厉,而是愚民自招的祸殃。由于愚民之上会有严厉政府,而良民之上会有良好政府乃是自然之理,因此现在我们日本国内既有这样的人民,也就有这样的政治。假如人民的品质比今天还要差,而且陷于不学文盲,那么政府的法制就会比现在更为严厉。又如人民都有志于学,明白事理,并能趋向文明风气,那么政府的法制就会达到宽厚大度的地步。可见法制的宽严,只按人民的德与无德来自然伸缩。”(《第一篇》

 

这段话的中心思想在于两句话:一是“统治这样的愚民,决不能采取讲道理来唤醒他们的方法,只有用威力来使他们畏服。”二是“愚民之上有苛政”。两个观点都很偏颇。

 

其一,对愚民“用威力来使他们畏服”,可以,民众如果道德低劣,法律应该相对严厉。文武之道一张一弛,政治不妨宽猛相济,《吕刑》主张“刑罚世轻世重”,乱世用重典。但是,“决不能采取讲道理来唤醒他们的方法”就不对了。完全否定了“讲道理”的重要意义和政治的教化作用,岂非鼓励不教而诛的虐政?

 

其二,政治和民德相辅相成,相互影响特别密切,一方面是“愚民之上有苛政”,一方面是苛政之下多愚民。同时,苛政才是矛盾的主要方面,民众过度愚昧邪恶,政府和官员要负主要责任。福泽氏却认为苛政“是愚民自招的祸殃”,把民众愚昧视为政治恶劣的原因,倒因为果了。

 

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福泽氏的结论却是下梁不正上梁歪,何其主次不分、本末颠倒乃尔?福泽氏若明“德风德草”和“万方有罪,罪在朕躬”的政治大义,就不会如此说了。关此,详见东海《万方有罪,罪在中央》一文。

 

在《第二篇》中,福泽氏又重复并强调了两个偏见。他说:

 

“有些不学文盲,连“有理无理”的“理”字都不懂得,除饮食起居外一无所知。由于不学,所以贪欲极深,公然欺诈,狡避政府法令,不知国法与自己的职责为何物。虽然子女日繁,却不知教子之道,这就是所谓恬不知耻,愍不畏法的蠢才。他们如果子孙繁昌,对于国家是无益而有害的。要治理这些蠢才,决不可喻之以理,除迫不得已以力威摄镇压横行一时的大害以外,再没有别的办法。这就是世间所以有凶暴政府的原因。不只我国旧幕府如此,自古亚洲各国都是这样的。所以一国的暴政未必只是暴君酷吏所为,事实上又是由于人民无知而招致的灾殃。有人受人嗾使,进行暗杀;有人误解新法,掀起叛乱;有人用强横办法,捣毁富有之家,酗酒偷盗;他们的举动简直不象是人类的行为。对于治理这等蟊贼,就是释迦、孔子恐怕也拿不出什么好办法,必须施行严厉的政治。因此就可以这样说:假如人民想避免暴政,必须赶快立志向学,提高自己的才德,俾能达到和政府平等的地位,这就是我们劝学的宗旨。”(《第二篇-论人与人的平等》

 

劝人民立志向学、提高才德当然有必要,暴政与愚民相辅相成也没错,但必须指出,在政府与人民的关系中,政府占主导地位,负有教育责任。如果“恬不知耻,愍不畏法的蠢才”太多,必然是政府未能尽责甚至误导所致。孔子说:“庶之,富之,教之。”教之就是文化教育和道德教导,以革新和提升人民之德。

 

二、误解孔子

福泽氏总是误解孔子之言。福泽氏说:

 

“如果人人没有独立之心,专想依赖他人,那么全国就都是些依赖他人的人,没有人来负责,这就好比盲人行列里没有带路的人,是要不得的。有人说“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假定社会上有一千个瞎子和一千个明眼人,认为只要由智者在上统治人民,人民服从上面的意志就行。这种议论虽然出自孔子,其实是大谬不然的。”(《第三篇-人人独立,国家就能独立》)

 

启民之蒙,开民之智,强调人格的独立,正是儒家努力的方向。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泰伯篇》)意谓能让民众遵守礼乐制度,不一定能让他们理解礼乐精神。福泽氏引用于此,显然误解了,以为孔子主张愚民。大谬不然的其实是福泽氏啊。

 

《易经》说:“仁者见之谓之仁,知者见之谓之知,百姓日用而不知,故君子之道鲜矣。”(《系辞上传》)孟子说:“行之而不著焉,习矣而不察焉,终身由之而不知其道者,众也。”(《孟子尽心上篇》)百姓、众和民指的都是民众,《易经》和孟子的话,正是“不可使知之”的确解。这个“之”,指的是“性与天道”,即礼乐制度的形而上依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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