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纽约时报》披露一份由上海市公安局发布的招标案征求民间企业协助运营大外宣工作，包括境外社交平台注册、境外社交平台帐号伪装及维护等相关服务，“按月付费”帮助中国在全球社交媒体上塑造舆论。 

《纽约时报》12月20日报道，上海市公安局浦东分局今年五月发布公告，寻求民间承包商就“舆论技术服务项目”投标，公安局的投标公告中提到，“供应商能随时提供境外社交平台相关的帐号给采购方”，运营平台包括推特、脸书等在中国被封杀的社群平台，而承包商每月每个平台须提供约三百个帐号，公告同时注明此项目内容时效性较强，需随时提供相关平台帐号。

此外，另一项服务为“境外社交平台帐号伪装及维护”，要求供应商将部分帐号包装成“精品帐号”，需要长久存活时间，并有一定数量的粉丝，可用于推广一些素材。文件规定“每月每个平台需要保持三个帐号，并保证每月粉丝有一定的增长”。

“剥洋葱”曝光中共操弄舆论细节

美国圣托马斯大学国际研究与当代语言学系系主任叶耀元表示，中共购买社交平台帐号已行之有年，现在外界像在“剥洋葱”，细节内幕逐一曝光。

“（国际）舆论整体上是反中的，尤其近两三年来说，所以（中国）必须去重新洗掉自己负面形象，但国外媒体都被赶走了，要这些媒体来做这些（洗掉负面形象）是做不太到的，唯一能贡献这个场域的就是这些社群媒体。”叶耀元说。

他表示，这不仅是大外宣的一环，更是通过社群帐号操弄，来用中国观点诠释不同的国际新闻，除了行销中国品牌，同时也分化他国的民意。

赢得标案的是一家名为上海云邻（Shanghai Cloud Lin）的公司，并提供6项服务的报价单，包括境外社交平台注册、境外社交平台帐号伪装及维护、境外社交平台帐号落地、境外讯息素材搜集、境外论坛帐号注册、发帖等及制作原创视频。多数为按月收费，单项价格从每月5000元人民币起跳，最高的视频创作为每月4万元人民币，套餐总价为6万9800元人民币。

上海云邻的中标报价表，成本为人民币。（公告截图） 

服务含帐号“落地”

其中只有境外社交平台帐号“落地”为单次收费，即是追踪社交媒体帐户背后的真实使用者，公安部文件要求 “利用技术手段查找其境内真实信息，并获取该人境内信息”。中国约谈、拘留“翻牆”民众时有所闻，也多次传出调查海外帐号持有者的真实身份，并威胁这些异议人士在中国的家人，或当这些人归国时将其拘捕。

“这个人如果不愿意配合，不愿意成为中国可使用资源的话，那就会想办去把这个人威胁恫吓、抓起来，另一个方法是想办法合作、给你诱因，告诉你：‘你已经有了这个管道，要不要帮我做事？’”叶耀元说，同时这些通过“利诱”而来的帐号，因为是真人操作、长期使用，也更符合“精品帐号”需求。

得标的上海云邻公司在竞标提案中自称只有20名员工，纽时搜寻创始人魏国林的领英页面，该公司与跨国公司合作，在“数字政府”和“智慧城市”领域提供服务。本台记者致电该公司却无人接听，而上海市公安局浦东分局听到记者表达身份后随即挂断电话。这些政府文件也在纽约时报联繫当局后遭到撤下。

另一项于十一月公布的舆论斗争原创视频制作项目标案，上海市公安局浦东分局要求供应商每月至少提供二十个视频，并在国内外社交媒体上发布，这个标案由上海萃桥文化传媒有限公司得标。 

上海公安局的相关公告（公告截图） 

官民商业合作无处不在

上周纽时才报道中国收买外国网红，通过合作洗白中国形象；四川政府也曾通过台湾艺人征求“支持统一”的网红合作。台湾国防安全研究院网络作战与信息安全研究所所长曾怡硕向本台分析，中共除了小粉红出征、外交官战狼外交等手法，也多了向海外社群延伸的多元商业行为。

“这可以看出，中共越来越多是利用在地言论、多元声音，不再强调自己生产，而是通过外面的内容（产出），所以很多是商业性的（合作）。” 曾怡硕说。

近期，社群媒体龙头Facebook和推特相继删除与中国有关的水军帐号。其中，推特近日宣布删除了两千多个来自中国的社群帐号，这些帐号宣传新疆维吾尔人受到良好待遇；脸书母公司将中国凭空捏造出来的“瑞士生物学家”和将近六百个相关宣传帐号移除，这些社群帐号声称美国正对新冠病毒溯源进行干预。

曾怡硕指这些社群媒体龙头开铡大外宣假帐号是有用的，因此这些标案服务包含“精品帐号”、“原创视频”等更精致的内容创作。不过他也表示，中国操弄社群舆论并不会因此而停止，大众在接收资讯时仍需保持警觉。

记者：陈品洁   责编：许书婷、胡力汉    网编：洪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