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12月4日(作者:姬鹏)
中国新闻网报道,国家民政局数据显示,中国单身男女人数已近2亿,主动选择单身的“单女”明显增多。 独居人口从1990年的6%上升到2013年的14.6%,如今有超过5800万人一个人生活。中国第四次单身潮正在来临,然而社会的观念和制度并没有发生相应的变化。在中国,很多地区的道德范畴,超过一定年龄、还没有结婚的农村男性被认为是异类,不但自己觉得抬不起头来,还很容易成为被村民们有意无意排斥、隔离的人群,“单身汉到哪,人家都不放心”。然而单身者,正逐渐成为一个独立群体,一个社会符号。
对于类似的话题基本上成了周期新闻,虽然催生了双十一的特别节日,但是最后沦为了一场全民消费节日,当然新闻事件历来都是被消费的,不过消费成一个特定的节日确实不是很多。一个很有意思的节奏,从光棍危机,到现在出现的单身潮,依旧是在玩大数据,但是社会学范畴,其实并非简单的比例尺,还需要更多深层面的解读。
美国纽约大学社会学教授艾里克·克里南伯格写作《单身社会》一书,表明这代表着自婴儿潮以来最重大的社会变革,我们正在学习单身,并由此带来了全新的生活方式:“它改变了人们对自身,以及人类最亲密的关系的理解;它影响着城市的建造和经济的变革;它甚至改变了人们成长与成年的方式,也同样改变了人类老去甚至去世的方式。”结婚与单身,本来都是生活的可选项。然而,在像中国这样以婚姻为本位的传统社会里,单身者属于统计学意义上的绝对少数群体。他们游离于配偶制度之外,从观念到制度、从经济到心理,多多少少都面临着障碍,受到忽视、牺牲或歧视。
几年来,婚恋家庭持续成为社会热议的话题,包括如何缔结婚姻和如何维系婚姻。一方面,越来越多适婚人群迟迟不走进婚姻,被戏称为“剩男剩女”的单身群体日益壮大,另一方面,不少婚姻面临婚外情、感情破裂的困扰,甚至导致婚姻破裂。所有的这些沟洫问题,或许真的不是简单的数据比对就能解决,更多还需要社会化过程中环节上的温度推动。对于两亿人群的孤独寂寞冷来讲,或许在每个暗夜里都有无数的荷尔蒙在焦灼着,在默默地消散着。我一直认为单身潮本身不是问题所在,问题在于庞大的单身群体中,有很多人不是自愿自觉地选择单身,而是“被单身”,就是很多人还是期待拥有婚姻家庭的,单身只是事不遂人意之后的无奈之举。这点从“剩”的称谓,以及很多单身人士对“剩”的自我认同可见一斑。“剩”意味着他们还是有一个婚姻的预设目标的,只不过不幸地被“剩下”了。这种被剩下的格局,部分来自经济野蛮生长下的欲望膨胀,总想寻找最好的,而不是最合适的,另一方面也是社会化迅速变革期的一种不应反应。
如果放在时间的坐标中,哪怕是在最晚近的、改革开放之后的三十多年里,都可以看出一条清晰的脉络,就是婚姻的缔结和维系,越来越多取决于个人,而越来越少取决于当事人所属的集体。一般来说,当集体对于婚姻具有很强的影响力,甚至发挥决定性作用的情况下,婚姻的缔结和维系都比较容易,而以感情为基础的现代婚姻,无论其缔结还是维系,都比父母包办、集体约束的传统婚姻难度更高。很多人基本上没有生活的哲学观和清晰地世界观,根本不懂得什么事生活,什么是人生,甚至在看不到一米远的地方,充满得依旧是物欲横流,对生活和人生来讲,基本上就是白痴。所以对于国内所谓的单身潮,并非真正意义上的人们自愿单身,寻求单身的人生意义,更多是在面对人生抉择时,被流产的那一部分脑残儿。
“单身潮”或许是人们在追求独立自主、自由幸福的新型婚姻过程中需要支付的代价,或许是工业化、现代化浪潮中客观出现的社会现象。尽管原因复杂、情况各异,但作为一种新的社会现象,庞大单身人群的出现,以及其带来的各方面冲击应该引起重视,并探索应对和解决办法。一方面,应该使期待婚姻的单身人群能够更顺利地缔结和维系婚姻。毕竟在当前阶段,婚姻家庭仍然是社会稳定的重要基础,也是许多人获得人生幸福的重要途径。另一方面,也要使尚且处于单身状态,以及自愿自觉选择单身的人群获得宽容尊重,得以提高单身状态下的生活质量和幸福程度。
“单身潮”本身不是问题的关键,关键在于大量的单身人群期待婚姻而不可得。尽管影响成功择偶的,包括年龄、相貌、性格、才能、价值观、经济实力、社会地位等等诸多因素,但在当下现实中,尤其是单身人群大量出现的大城市中,经济问题仍然是影响择偶的主要障碍之一。在经济和社会转型期,大批年轻人背井离乡,孤身一人进入城市工作,从而失去了在家乡的社会支持网络。由于资历和能力的局限,这些人普遍收入较低,在高企的生活成本、婚姻成本和育儿成本面前,他们脆弱的经济状况,难以为婚姻家庭提供坚实的物质基础。除了物质基础之外,在精神领域,情侣之间亲密关系的建立和维系,包括性别意识的觉醒和自省,男女平等和差异包容,情感困惑冲突的处理解决,都需要知识、能力和经验的支持,需要家庭教育、学校教育和专业机构给予帮助。
“单身潮”在伦理方面带来的冲击也不容忽视。在延续千百年的传统社会中,家庭伦理始终是整个伦理体系的核心和基础之一。即使在现代社会,人们也在一定程度上参照传统的家庭伦理,去建构新的社会伦理体系。比如在非亲属甚至陌生人之间,也会根据年龄资历来确定社会位置,赋予相应称谓形成虚拟的辈分关系,比如爷爷奶奶、叔叔阿姨、哥哥姐姐等等,再参照真实辈分的互动模式,建立非亲属人群之间人际交往的互动模式。少子化、独生子女化,直至单身群体的无家庭、无子嗣,给传统的家庭伦理带来巨大冲击,形成巨大的伦理和心理压力。单身群体给所在家庭,尤其是给其父母带来很大的精神压力,甚至导致双向的情感冲突和伤害。而单身群体自身,也面临来自传统文化、伦理观念和社会舆论的压力。比如“剩”的称谓,本身就或明或暗地包含着负面评价,它意味着传统文化预设的规范和目标,就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而称之为“剩”,就相当于认定了单身者是这种文化规范之下的失败者。这种来自文化和伦理层面的冲突紧张,也无形中增加了社会的矛盾冲突。
现在与未来,女性单身“潮”,男性眼泪“流”。这是个人的问题,更是社会的问题;这是今天的问题,更是明天的问题。种种迹象都说明,摆在单身者面前的,是一条荆棘密布的艰难之路,通向充满挑战、前景却不甚清晰的未来,在这里,单身没有错,但是会受到惩罚。 更多观点交流,欢迎添加笔者微信公众号:qingnianxuej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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