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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水浒传》到“水浒气”
日期:9/13/2014 来源:网络 作者:潘知常


(一)"去敲那扇去"

  雨果在写作《悲惨世界》的时候说过,他面对的是社会伤害的问题,所谓"贫困使男子潦倒,饥饿使女子堕落,黑暗使儿童赢弱。"而《悲惨世界》的男主角冉o阿让更是如此。

  冉o阿让是伐木工人的儿子,自幼由姐姐抚养成人。在他17岁那年,姐夫也不幸去世。于是,,冉o阿让就担起了抚养姐姐的7个孩子的重任。一个冬天的晚上,冉o阿让失了业,可是孩子们却嗷嗷待哺,冉o阿让出于无奈,便夜晚出门,用拳头砸开了一家理发铺的窗子,拿回一块面包给饿坏了的孩子们吃。结果,他因为偷窃罪被判了5年徒刑,对此,冉o阿让当然很不服气,他想,这个社会太不公平了,我不论怎么努力都劳而不获,什么都没有。这次是小孩子们实在太饿了,我才去抢食品,这当然不对,可我以后可以赔偿啊,干嘛要判我刑?这个时候的冉o阿让,就像水浒梁山好汉们一样的不服气,于是,他就一次一次地一共四次越狱逃跑,最终结果,则是被判了十九年。

  《悲惨世界》的开头,就从这第十九年开始写。显然,这个时候的冉o阿让完全就是林冲,武松式的悲情人物。他所受的苦比林冲、武松都要大,他被关了十九年,林冲一天都没关,武松也只关了几天单间。所以小说写道:冉o阿让走进监狱的时候一面痛哭一面颤栗,出狱的时候却无动于衷。因为冉o阿让出狱的时候就下定决定要上法国的梁山,也去当水浒好汉!他在监狱自己"组织法庭",审判了社会也审判了上帝的罪,而且发现自己"除了仇恨以外没有其他武器,于是,他下定决心,要在监牢里磨练他这武器,并带着它出狱。""他觉得自己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了。"可是,出狱之后,有一件事情悄悄扭转了冉o阿让的命运,也扭转了整个法兰西文学的命运。法国的《悲惨世界》最终优胜于中国的《水浒传》,也恰恰从这里开始。

  雨果是这样写的:46岁的冉o阿让出狱之后,走到了一个小城市,因为天色已晚,要找投宿之处,他身上有十九年监狱生涯中赚的区区一百零九个法郎十九个苏,应该说,这些钱尽管微博,但是住宿一晚是足够了。可是,他连找了五家,却都不让他投宿。原因很简单,法国人很好客,可是他们实在都不愿意信任一个被关了十九年的曾经的犯人。那么,该怎么办呢?小说最精彩的地方就从这里开始了。当时,冉o阿让走到了那个小城市的天主堂广场,躺在了广场印刷局前的石头凳子上,准备过夜,这时,一个老太太看到了他,就问他为何在这里露宿,冉o阿让说,没有地方愿意让他借宿,老太太就说,你真的把全城的门都敲了?冉o阿让说:都敲了。因为他已经敲了五家,已经很有代表性了。于是,老太太就指着街对面的那扇门说:"去敲那扇去。"

  那么,那个老太太所指的是一个什么地方呢?教堂。饥寒交迫的冉o阿让当时也已经没有了其他的选择,于是,他就走了过去。奇怪的是,教堂里面的米里哀主教满面春风地欢迎他说:"兄弟,你回来了!家里什么都准备好了。" 冉o阿让十分困惑,因为他根本不认识这位主教:"我跟你是兄弟?你知道我叫什么?"大主教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叫兄弟。" 后来,冉o阿让就想,既然这样,我就在你这里住吧,晚上我也好抢你的东西。反正我要上"梁山"去造反,抢了东西,正好可以做"投名状"。于是,他一边坐下吃饭,以便到处乱砍。他发现,大主教的家里非常穷,只有两样值钱的东西--银餐具和银烛台。冉o阿让想,那今天晚上就抢走这两件东西吧。到了晚上,因为没有找到银烛台(他毕竟不是真正的江洋大盗,没有抢劫的经验),于是,他就抢银餐具,仓皇出逃。遗憾的是,到了城门口,公安人员就把他抓住了,"干什么的?""出城的""背的是什么?""没背什么。""打开看看。"公安人员打开一看--一套银餐具,"你的身份证!",结果,冉o阿让拿出来的却是劳改释放证。于是,公安人员就心里有数了,他们问他说:"这是从哪儿拿的?""不是拿的,是教堂的大主教送的,大主教叫米里哀。""既然这样,那就跟我们回去!让米里哀主教作证吧,如果他说是送的,立即就放你走,如果不是送的,那你这次就该被判无期徒刑了。"这个时候,冉o阿让边走边想,"这下完了,偷了一套餐具,一旦被抓回去,肯定是要判无期徒刑了。"谁曾料到,他还没有走到教堂门口,就看见大主教满面春风地抱着银烛台迎了过来:"冉o阿让兄弟,你怎么走这么快?我还送你了我的银烛台,你怎么就忘记了?"--从此,冉o阿让就变成了好人。冉o阿让在临终时候曾回忆说:"烛台是银的,但对我来说它是金的,是钻石的,它能把插在上面的蜡烛变成神烛。"

  为什么会如此呢?米里哀主教说到:"当一个人的心中充满黑暗,罪恶便在那里滋长起来。有罪的并不是那犯罪的人,而是制造黑暗的人"。因此,米里哀主教的做法正是意在让冉o阿让的心中不再"充满黑暗",因为米里哀主教的做法,冉o阿让从此知道了,当社会伤害我的时候,我绝对不能再用伤害社会的方式来回应,而且,再也不能在被伤害中去做一个理直气壮的伤害者,本来,"过去使他受苦的那种不公平的的处罚早已使他决心为恶",可是,也可以因此而发现自己同样也是一个兽,也是个无赖,因此,要从自己开始,去做一个诚实的人。

  确实,任何一个男人都有被伤害的经验。可是我们哪一个男人的胸怀不是被伤害撑大的呢?如果你被伤害的经验伤害得胸怀越来越小,那你就真是太没有出息了,就反而沦落为兽沦落为无赖。犹如我们经常说的一头掉到井里的驴的故事,当时,因为实在救不出来,众人就说算了吧,往里面丢些石块和土,把它埋了吧。没有想到,丢着丢着,驴却自己款款然地从井里出来了。怎么回事呢?因为所有丢下去的石块和土,都被它全抖到脚下,垫在脚下了,于是,它反而就从里面出来了。显然,冉o阿让就是这头驴。面对伤害,他没有变成伤害别人的更坏的坏人,而是反而变成了一个好人。这个结局,无疑与《水浒传》的结局完全不同。

(二)"我们带来了爱"

  社会方面,西方相当于中国的《水浒传》的社会方面的造反有理的,有三部作品:雨果的《九三年》、狄更斯的《双城记》和显克微支的《你往何处去》。

  雨果的《九三年》和狄更斯的《双城记》都是讲法国人被伤害之后是如何以大革命的方式来回报法国社会的。一般而言,法国大革命在中国往往都是被无条件地加以肯定的,因为它像《水浒传》中的"造反有理"一样,是对于社会所给与的伤害的回应。可是,这两部作品对此都是持鲜明的批判态度。

  雨果在《悲惨世界》里说:面对断头台,"所有的社会问题都在那把板斧的四周举起了它们的问号"。 确实,即便是从今天的角度回望,我们也必须说,法国大革命留下了很多的后遗症,而且,在全世界,因为社会的变革而受益的,至今仍旧以英国的改革为最,而不是法国的大革命。法国大革命给我们带来的,主要是极为沉痛的教训。当对方伤害了你之后,你是用协商的方法向英国一样逐渐地推进社会进步?还是用法国的方法,结成团伙把对方掀翻在地。把皇帝都干脆杀掉,甚至,不惜发明断头台的方式每天去滥杀你所谓的敌人?我们看到,雨果的《九三年》和狄更斯的《双城记》就是对于这个问题的思考。

  雨果的《九三年》是写的九三年的法国,在《九三年》里,雨果提示我们,法国大革命就像一个站立起来的巨人,可是,恰恰也是这个站立起来的巨人,居然以为:只要他站起来了、只要他是革命、只要他是造反,那他就可以杀尽不平方太平,就可以一切有理。于是,议会变成了擂台,法庭变成了屠宰场。每个人都为了自己的政见而去拼命伤害别人。"绝不宽大"(巴黎公社说);"决不饶恕!"(亲王们说)总之,"恐怖必须要用恐怖来还击"、"断头台就是大革命",这就是《九三年》所要告诉我们的。

  在这个意义上,法国大革命就像今天的化疗,在治愈疾病的同时也会杀死更多的好细胞。所以雨果悲愤而问:为了救法兰西,就一切的手段都是有理的了吗?一个国王死了,难道不等于死了一个人?国王的血,难道就不是人的血?我们的社会当然要进步,但是凭什么就要用法国国王的头来祭旗呢?当然,也可以找一个论据,说他是法国的高俅,他像高俅一样坏,可是真的是这样吗?雨果警告说:我们只有在自己不得不流血的时候才有权力流别人的血,而不能在自己根本就没有危险的时候就主动放别人的血,"流血"和"放血"根本不是一个概念。可是,中国的李逵就是"放血"一族,李逵就是主动放人家的血,与李逵类似的人,在法国大革命中也到处可以找到。中国的水浒梁山是放血集团,法国的所谓"革命"集团其实也是放血集团。可是雨果却绝对不同意,他说,应该是在不得不流血的时候才流血,而法国大革命在他的眼里就完全是肆无忌惮的"放血"。所以雨果说,我们不能为了做好事就先做坏事,或者说,我们不能为了做好事就认为可以肆无忌惮地去做坏事。"如果把做好事的人都送上断头台,那我可不知道我拼命到底是为了什么"。"我认为'宽恕'是人类语言中最美好的字眼。""让我们在战斗中是敌人的敌人,胜利后就成为他们的兄弟"。总之,革命,也必须要有人性的底线,在革命之上,必须要雄踞着更为神圣的人道主义。

  狄更斯的《双城记》写的是九三年前后的法国和英国--一个暴烈残酷的法国和一个和平甜美的英国。梁实秋先生曾介绍说:"狄更斯读了卡赖而的《法国大革命》,大受感动,决心再试写一部历史的罗曼斯。卡赖而送来两车书供他参考,可是狄更斯大部分未加使用,因为他不想写革命史,已有卡赖而的佳构在前,无再写之必要,他只要捕捉那一时代的气氛,用一个故事来说明流血只能造成更多的流血,仇仇相报无有已时,只有仁爱的心才能挽救浩劫。"

   小说洞察到:暴力是革命的内在特征,因此,以撒旦的名义杀人与以耶稣的名义杀人并有任何区别,无非都是杀人。例如,中国写水浒梁山,完全就是写的只要是造反者,就一定是好人,在道德上就无可指摘,而被造反者就一定是坏人。狄更斯的《双城记》则在揭露了所谓的革命的弊端之外,还意外地让我们看到了有时候那些造反的穷人也很可怕。他写了一个女性的造反者,一个苦大仇深的穷人,叫泰瑞斯,她全家受的苦就相当于中国的白毛女一家所受的苦,为了复仇,她每天用织毛衣的方法把贵族的所有血债都记录下来,而法国大革命一旦到来,她的最大愿望,就是要把自己的仇人全家杀光--一个都不饶恕,连他们的仆人都不饶恕,所谓"你杀我一个,我杀你全家"。狄更斯指出,仇恨使泰瑞斯从一个"复仇女神"蜕变成为一个"复仇女魔"。在她眼里,永远看到的都不是"他"--她的仇人,而是"他们"--整个阶级。狄更斯说,她已经成为了一只复仇的母老虎。而她自己的的名言也是:"去告诉狂风和烈火在哪里停止吧",言下之意是,现在我有了复仇的机会,那我就要杀尽所有的不平,哪怕是"杀"过界,哪怕是不择手段。由此我们看到,所谓的造反,是必须遵循先有理而后造反的模式的,而且,也是必须遵循人性的底线的,而在泰瑞斯的身上,我们看到的却是来自伤害的心灵戕害,犹如中国的水浒梁山的好汉们,她已经完全为伤害所戕害。不过,与中国的《水浒传》完全不同的是,中国的《水浒传》赞扬这一切,而西方的《九三年》却反对这一切。

  最后一部作品,是显克微支的《你往何处去》。正是凭借这部作品,在跟托尔斯泰的竞争中,显克微支赢得了那一年的诺贝尔文学奖。与中国的《水浒传》完全不同,在这部作品里,显克微支赞美了西方早期的基督教。他告诉我们,正是早期的基督教,在西方的古罗马取代了古希腊之后(类似于中国的秦朝对于春秋战国的取代),在罗马用铁血政治的暴力取代了一个温情脉脉的爱的希腊之后,拯救了罗马。在小说中,当时的古罗马人自己说,他们之所以能够征服世界,是因为带来了两样东西--刀和剑,因此,他们问道:早期的基督教要征服世界,又带来了什么东西?早期的基督教的回答非常简单,就是一个字:爱!

  平心而论,当时的罗马下层老百姓所受的伤害要比水浒梁山上的好汉们所受的的伤害更惨痛得多。也根本就不是水浒梁山的好汉们所受的的伤害所能比拟的,可是,在《你往何处去》里,我们却像在《悲惨世界》中一样,根本没有看到那个造反有理的梁山。"你往何处去",这是基督教的名言--"主,你往何处去?"而且,也是小说的书名。它意味着,罗马往何处去?毫无疑问,应该朝向爱的方向。我绝不反抗,更不放你的血,你要放我的血?那你就放吧,我就用自己的血来呼吁和平和爱,呼吁双方的平等对话。

  小说到了最后,故事非常惨烈,古罗马的军人把早期基督徒抓起来,每天随意点几百人,送到角斗场喂狮子。可是,令人震惊的是,一开始,古罗马的统治者磨难看得热血沸腾,后来却实在看不下去了。因为他从来就没有见过这样的人:神采飞扬地进去以后,唱着歌,一动不动就让狮子吃,根本就没有一个人动手反抗。原来,早期基督教就是要这样一种方式要罗马统治者们知道:人和人之间要以爱来对话,而不是仇恨。

  最后,爱最终成功地征服了罗马。凯撒的罗马因此而消失了,爱的罗马也因此而诞生了。

五、充满了爱心的博爱的大人格的诞生

  西方有一个作家,叫狄金森,他的诗句总是给我以震撼,这诗句是:

  我本可以宽容黑暗,

  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

  在刚刚讨论了西方的经典文学作品之后,我也可以说:我们本来可以宽容《水浒传》,如果我们不曾见过《悲惨世界》,不曾见过《九三年》、不曾见过《双城记》、不曾见过《你往何处去》。可是,值得庆幸的是,我们已经看到了!于是,我们必须要问:同样都是面对伤害,为什么西方是这样,而我们却是那样?为什么西方面对伤害的时候都是绝不伤害对方,而且转过身去以爱来战胜仇恨?为什么我们却一旦面对对方的伤害就立即去更加残酷地伤害对方,而且直接以暴易暴以更大的仇恨来战胜仇恨?联想我在一开始就提及的鲁迅先生指出的所谓"水浒气",现在,我必须要说,这里的一旦面对对方的伤害就立即去更加残酷地伤害对方而且直接以暴易暴以更大的仇恨来战胜仇恨的美学态度,是否就是所谓的"水浒气"?

  确实如此。

具体来说,在《水浒传》背后所隐含着的所谓"水浒气"包括了价值关照(现实关怀)和美学精神(终极关怀)两个层面。

(一)在价值关照(现实关怀)的层面

在价值关照(现实关怀)的层面,主要表现在四个方面:

  第一、平等先于自由

  我们知道,本来应该是自由先于平等。可是由于"自由"没有办法像"平等"那样在革命的进程中随时可以被计算支付,可以被给以物质的鼓励,例如均分财产、土地分配,所以,放眼世界史,很多革命,都逃不脱"平等"凌驾于"自由"之上的失误,甚至为了"平等"而不惜牺牲"自由"。

  在《水浒》里面,强调的就是平等先于自由。所谓"自由",是指的什么呢?是指一个社会要发展要进步就必须要尊重每一个人的人权,一定要尊重每一个人的生命感受,但是如果我们只强调平等,那就把社会矛盾简化为了公平不公平的问题,也就是所谓的共同富裕的问题。可是,一旦仅仅着眼于所谓的共同富裕,也就往往会在制造社会公平的过程中制造出新的不公平。最简单的就是前几年重庆的"打黑"和"黑打",我们如果看《水浒传》却看不懂,那就去看看薄熙来在重庆的所作所为吧,他掠夺的大多都是民营企业家,民营企业家有问题没有?老实说,肯定有。是否有人非常恨他们?老实说,也肯定有。可是,我们却必须要用合法的手段去解决,不能因此就把"打黑"变成"黑打"。以财产的平均分配来诱惑,甚至以"吃不饱,穿不暖"来怂恿下层民众,却刻意地去回避对于自由的关注。而这,正是《水浒传》的价值观照中出现的第一个问题。

  第二、对于私有财产和私权的蔑视

  《水浒传》的第一个问题,涉及的是公权问题,也就是说,在任何情况下,我都要尊重你的人格。不能把"打黑"变成"黑打"。而《水浒传》的第二个问题,则是错误地以重新分配地主的资产做为斗争目标。我们今天一定要说,这是完全不符合当今世界的文明发展的基本规律的。

  面对《水浒传》,我们必须要问:一个社会应该依靠"流汗"还是依靠"流血"?例如,在《水浒传》中,如果让你举出一个你心中的好人,那么,你会选谁?遗憾的是,我问了无数次,却至今都没有人选对过。因为他们太喜欢武松林冲李逵鲁智深等等了,或者说,因为他们中《水浒传》的毒太深了。其实,这些人真的对于历史进步没有什么贡献,真正能够推动历史的,只有一个人,他就叫--武大郎。武大郎做过任何违法的事吗?做过任何对不起社会的事吗?没有!他在用肩上的挑子默默地为社会创造着财富创造着价值?可是,他的弟弟武松给社会创造了什么财富什么价值?今天社会上有一句流行语叫"负能量",现在我也来模仿一句,武松创造的也只是负价值,真正创造了正价值的,只有武大郎。可惜,在《水浒传》里武大郎不如武二郎,武大郎只是武大"羊",武二郎才是武二"狼"。所以,在《水浒传》里勤劳致富就不如打家劫舍,"流汗"也不"流血"。

  更为重要的是,不但要鼓励勤劳致富,而且要鼓励对于先富起来的人的财产的保护。如果我们总是把"为富"和"不仁"联系起来,动辄就肆意剥夺他们手中的财富,那么这个社会就无法正常起来、健康起来。而且,让我们转过身去看看当今世界,不难发现,世界已经全然转换。我们知道,西方世界的文明一开始是旧教伦理,后来变为新教伦理。在旧教伦理强调的,就是私有财产是罪恶,因此也是可以侵犯可以剥夺的。公元一千五百年之后,西方的价值原则改变了,转向了新教伦理,成为"国王的权力到我的篱笆为止","我的财产就是我的城堡"。为什么会这样呢?我们一定要知道,这个社会的真正的灾难并不来源于私有财产,也并不来源于私有化,更不来源于我们过去所想象的所谓地主老财,根本不是。我们千万不要把问题想得简单化了。是地主让我贫困了?是私有财产的存在让我贫困了?根本不是如此。其实,在任何时刻,私有财产都一定要受到保护。因为只有这样,社会才能一点一点地积累正能量、正价值,也才能发展起来,假设我们遇到一点不平,就觉得都是你们这些为富者弄的,你们这些为富者没有一个是"仁"的,那,我们就把这个世界给完全弄错了。我们必须强调,"贫穷"绝对不是什么光荣的东西,而完全是一种罪恶,丝毫也不值得同情,但是,"穷人"却需要关怀。因此,针对《水浒传》,我必须要说一句可能很得罪人的话:富人里有坏人,穷人里也有坏人。因此,我们绝对不能允许因为对方是富人,就非要把他斩尽杀绝,也不能仅仅因为他是穷人,就认为他天生地禀赋了掠夺富人财产的权利。

  第三、对于人性底线的否定

  事实上,我们在社会上做任何事情的时候,有时根本无法确知其中的对错,就好像我们开车一样,要走在马路的中间,方向盘就必须左打一下右打一下,只有这样,我才能保证自己走在中间,这就有点像我们今天说的"摸着石头过河",而且,即便是到了深水区,也还是在"摸着石头过河",可是,我们的方向盘左打一下右打一下是为了什么?难道不是为了走在路的中间?我们辛辛苦苦地摸石头干嘛?难道不是为了过河吗?当然,现在有些干部摸石头摸上了瘾,是在假装摸石头,但是目的却是为了滞留在河中间,而不去上岸,这无疑已经是在与中国的改革为敌了。不过,这已经是另外一个问题。在这里,我们必须知道,不论如何去打方向盘,心中必须要存在方向,无论如何去摸石头,目的一定是为了过河。这里的"方向"和"过河",就是所谓必须的底线--人性的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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