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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访戴晴:一个悲观的积极行动者
日期:5/20/2005 来源:多维 作者:戴晴


无论是对于知识分子的地位和作用,还是国家前途的改变,戴晴都是把它和“资源分配”这样一个概念连接起来看的。她认为,“我们以前设计过很多方案,比如共产党分裂,体制内生长出一个反对力量来、民主运动等等,现在看起来,都没戏了。共产党把政权抓得死死的,怎么可能?”所以,她现在看来,唯一有希望的,就是分治:各个省、地区分治。也就是,按照学术性的讲法,联邦制度。“当然,这会有一个痛苦的过程。”

她认为,从历史的角度上看来,民国早期的联省自治是一个很好的实验,但可惜最后没有进行下去,被孙中山给终结了。“我们现在讲军阀,好像都是人民在水深火热之中,都给丑化成什么样子了?其实像孙传芳、吴佩孚、阎锡山,这都是非常精彩的人物,在他们的治理下,对于教育和文化的发展、资源的保护、人民的生活水平,不知道比现在好多少倍。”联邦制度,她认为,就是一个调整市场、调整资源的重新分配的过程。

至于目前中国对于联邦制度的认识,她认为有一个很长的学术普及的过程。“中国人的大一统、开疆拓土的观念,实在是太顽固了,很难改变。”而现在对于联邦制度,仅仅是一个停留在一个“学术界研究的层次上,有多少个老百姓知道联邦制度的含义和作用?”

即使是在“解放后”的中国,也产生过一些对于地方权力的抗争。比如,三门峡就曾经有一些地方官,为了争取地方的利益而闹事,“甚至闹到了老毛那里,当然最后是没闹成。但是,如果每一个地方官员,为了自己的父老乡亲,不惜抛头颅,洒热血,这不是很好的事情吗?”

不过,她一贯的“悲观主义”对于联邦制的前途也是适用的。她并不期待它能够真正地发生,而只是期望“闷热的铁屋子,有一股清凉的风拂过”,对于她就已经足够了。

在网络上,有一个署名“胡楠”的人写了一篇有关戴晴的评论,题目就是《戴晴,一个备受争议的人物》。显然,也同样被成为“民运分子”的戴晴,却是在所有的“民运分子”中受到“民运分子”攻击最多的人。在网络上,有《知识分子戴晴之死》、有《戴晴先吃掉了自己的良心》,有《戴晴失在她的“贵族”心态上》等等。事实上,对于戴晴的攻击,主要来源于两个问题:第一,是她公开宣称天安门事件“不是一场伟大的民主运动”。第二,是她认为应该给温家宝一些时间。

对于对她的攻击,戴晴说“其实我是不想辩解的。我只说我想说的话,别人想怎么说,那就由他去”。

我问她,人们认为你也是一个民运分子,你和他们有什么不同?

她回答说:“我从来不是和他们一起的,我决不是民运的一份子。”她说,1989年的时候,在知识分子联络站,那些人就已经在分配权力,谁当总理,谁当副总理,什么王丹管教育,吾尔开希管体育。他们的目标是政权,而我从来就没有这样的雄心。我是一个纳税人,我有权批评政府,有权对他们的对错指手画脚,这就是我要做的事情。”

她说,她忍受不了的另外一件事情,就是这些人的不诚实。有一次,她坐在王超华的旁边,她说:“我们每个人都有责任把看到的历史真相说出来。你能不能把你看到的真实地说出来?”但是王却坚决地拒绝了,说我现在不方便说,也不想说。

戴晴在说到海外民运的时候,批评是尖锐的。她说,其实她对于魏京生的评价,从来就高过于一些学生领袖。

戴晴说,她认为该妥协的时候就要妥协。比如每年六四的时候,当局都会加强对她的“监管”,一般就会拖个破汽车堵在她的门口。当时王丹就绝食抗议,于是就“保外就医”了。但是她不一样,她就让他们呆着,还和他们交朋友。比如有一个便衣警察,甚至后来向她借书看。“有一次有球赛,便衣想去看。就给我留了一个纸条,上面写着他的电话。说:‘戴老师,我想去看球。这样,您如果要出去的话,给我打个电话。’”她说,如果对抗的话,那么唯一的道路就是出国,“但是我要留在北京,我要继续观察,继续写作。这种对抗没有什么意义,不如妥协或者接受。”

她说,其实如果她申请绿卡的话,恐怕早就出国了。但是,她认为“别人同情你,你要善用别人的同情,而不是利用别人的同情来给你自己解决生活问题。这样的话,同情也就不值钱了。”当然,她说,这里也有个人内心尊严问题。

2003年,也曾经在中共党内生存的李慎之先生逝世,戴晴写了一篇文章来纪念他,题目是《讲真话,尊严地活着》。或者,这也可以说是戴晴自己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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