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兼济天下与独善其身:有感于江绪林之死
日期:2/23/2016 来源:网络 作者:羽戈

      2016219日晚,江梁自尽。与其同日死亡的有戴煌、安伯托艾柯、哈珀(长篇小说《杀死一只知更鸟》的作者)等。一份黑色名当中,江林也是最微不足道的那个。
    

      除了死亡,一天的中国还发生了太多事情。如姓党与新闻舆论工作座会的召开,如果后世年史,必定是要墨重彩的一笔。相形之下,江林的死亡依然微不足道。
    
      写道:这就是刚刚过去的一天,这一天好像在隐喻许多年。
    
      我和江林只有些交往,至今缘悭一面。最早听说这个名字,大概在2003年,当我所关注的两个域,基督教与政治,皆可他的踪迹。 20005月底,正在北京大学哲学系读硕士的他,在三角地等处贴出海和文章,以基督徒的身份,念那个即将到来的禁忌之日,并呼吁用基督教的和解精神 纾解那场风波的政治后遗症(郭玉《自由是封不住的》曾写到)。想来多人知道江林,都是源于此事。那一年他25岁。
    
      江林的形象从此被政治重重困。尽管后来他,关心政治而不衷政治,由于孱弱的体和沉静内省的人格,他更注重个体灵魂的拯救与 安妥,然而那篇半是声、半是声援的文章《其我不衷政治,只是今夜是很悲》,悲的原因依旧在于政治,他的作家校友所遭遇的政治碾之残酷,使他读后不禁十分悲伤而又无法自控的抑郁。如其所言:我努力地避开政治,只是有候政治犹如癫痫作,人无法置身事外。
    
      江林与政治无可化解的纠结致世人其死亡的议论,不免沾染了政治色彩。读过他的文字与遗书,我得大抵可以推断:其抑郁与政治有关,自 杀则与政治无关(这样一个纯粹、真挚的思想者和信徒,若其弃世之念,起自对国事的忧愤,遗书必定有所表达,而非一字不提)。不,如果我把死亡作一个 程,而非自的短短一瞬,那么林之死行政治化解,未不可成立。
    
      而言之,我们谈论他人的死亡,落脚点未必是他人的死,而是自己的生。从江绪林身上看到什么,则可反证你在乎什么,渴慕什么,恐惧什么。甚至,死亡只是一面镜子,不论生者选择正视,还是逃避,所见只能是自己。
    
      听林的死,我第一时间想起的却是三年前辞世的王科力。科力与我同,是一位虔的基督徒,也基于信仰之故,他的死亡极其安宁、祥 和。那篇《病中碎》,我一。他,得知自己罹患癌症之后,恐惧只持了三十秒,因上帝早已把平安放到了他心里,里没有惧怕。最后他友:不要,也不要生命太多沮,因们对生命一无所知;更不要上帝太早失望,因们对上帝的旨意知之太少。
    
      以王科力参照,同基督徒,信仰令江林焦、撕裂。其遗书写作貌似平静,身后事的交代有条不紊、致入微,不过细读之下,会发现平静 背后,有一种狂暴,尤其上主的祈祷,惊心魄,有如伯的野呼告:上主啊,赦免我,我原以为总会有些好奇的,但好奇心然被抑了。上主啊,我打 碎了玩具,你不要责罚;然而,就是责罚我,也请给我勇气面未知的一幕。······上主啊,愿你开启希望之
    
      我以前爱说:有信仰的人有福了。然而,即使是同一信仰,即使信仰同一神灵,因个体不同,造化有异,福与化,生与死的抉,端看个人修 行。到底,信仰的根本,不在所尊奉的象,而在自己,你与神的距离,取决于你自己能走多,而非相反。有不是神来拯救你,而是自己救自己。有你需 要的甚至不是信仰,只是信心。
    
      遗书,我忽然想起2002年下半年,我和姚在歌山上的家,租了一地下室,苦哲学和神学。彼的精神状,与地下室的 境一逼仄、阴冷、日不阳光。我曾不分昼夜,阅读陀思妥耶夫斯基《卡拉佐夫兄弟》,到最后,然与中的伊凡合体,灵魂逼近虚无之境。了化解精 紧张,姚常去勾搭隔壁的川外女孩,我借助酒精,令神经迟钝、麻痹,从而停止思考,以防走火入魔。仙太白六元一瓶,佐以油炸蚕豆、花生米,不止一次 将我从虚无的深渊之中拉拽而出。所以当我遗书结尾,江我恐惧,我要喝点白酒。不由潸然。我能体味他写下一行字的心境。
    
      有人也:你不是自虐么,什么要去那些,思考那些问题?我竟无法正面反,只能之于造化弄人。不,如果可以模仿那句庸俗的 名言:没有在深夜痛哭的人,不足以人生。不妨,未曾拷死,不足;未曾追究生死的界限、存在的意欲与公的关系,不足人生。我不求 明断生死,只希望战胜死亡的恐惧;我不求彼岸的救,只希望克服此岸的虚无。
    
      回想来,我与江林的路径恰好相反:他从极投身政治,到尽量离政治,主不要把人生的一切希望都寄托在政治,尤其是当下政治迁之上, 若借用传统话语总结向,即从天下回到独善其身”;我在歌了一年,下山之不再迷恋哲学与神学,若思想旨趣,在政治哲学,与 现实政治不无隔膜,此后数年,才一步一步走向形而下,走向公共空间,走向无法回避的政治生活。也许在途中,我们曾擦肩而过,现在他停止了行走,我还得继续 跋涉。
    
      哪条路更好呢,知道?友人曾我:民太身。我答:人生苦短,但求心安。心安二字,也浅薄了些,然而未不可作一种解脱之 道。江林之死迫使我反思:假如当年不曾下山,或者下山之后不曾改局如何,会不会早已走到生命的尽,我不敢想象。就我的性情而,像江林那 望从个体身上成就一生的委身和忠是一条不;安身立命之,落在了家国天下,然、黯然,终归有所寄托。
    
      江林去世那日的微博,记录了他死前的精神扎。其中两条,一一答:
    
      安安静静地死去是反击还?”
    
      无法反,因本身没剩下得捍的美好之物,公共正也没有燃我的心灵。
    
      他的死因,正写在里。使肉身入幽暗的虚空,精神始向往光明的美好。就此而言,个人并不犬儒,亦非苟且,他的死亡依然是勇者的选择,是对末法时代的反击。这一点,足以使他灵魂安息。
    
      2016220
    
      首于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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