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齐声高呼:“立即封圣!立即封圣!立即封圣……”前后持续五分多钟。
弥撒结束后,宿怨甚深的东西方主教们一起主持了告别仪式。最后,十二位抬灵人再次入场,抬起素棺,缓慢地走向圣保罗大教堂。在即将进入殿门之际,抬灵柩的人们把教宗的素棺转向广场大众。所有的人都意识到,最后告别的时候到了——
掌声骤起,如浪如潮,绵延不绝,长达十五分钟……
钟声齐鸣……
在全球数十亿人注目下,教宗约翰•保罗二世的灵柩经过那几棵在春风中如醉如痴的棕榈,消失在殿门深红色帐幕中。
在春天在复活的季节,他满怀信心、希望与爱离我们而去。
那棕榈是胜利的象征。近两千年前,耶稣进入耶路撒冷,走向他一生中最辉煌之顶点,走向十字架酷刑,走向复活,就是踏着万民为他铺下的棕榈叶之路。
谢谢您,教宗!感谢您战胜死亡,感谢您教我们如何面对死亡!
神必将“凭借那叫万有归服的大能,将我们这卑贱的身体改变形状,和他自己荣耀的身体相似。”(《圣经•菲立比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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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宗的素棺带给我长久的心灵激荡,如一粒埋进泥土的种籽,静候着春雨降临。几年后,我感到内心涌动起某种诉说的欲望,那颗不经意间撒落的种籽悄然萌发。当我把这些棺材的故事连缀成篇,就看出了高贵与鄙俗、谦卑与狂傲、慈爱与残暴、信仰与虚无之间判若云泥的分野。
我脱离了原初的构思,从素棺写到水晶棺再写到教宗其人。我追随着那个水晶般纯净透亮的灵魂,在波兰的阳光下高举起人类自由的旗帜,在梵蒂冈的窗口凝望圣洁的鸽群,在周三接见日拥抱着热泪盈眶的悔改的妓女,在青年们的舞场上手舞足蹈,在耶路撒冷残存的“哭墙”前低首忏悔,在记者面前做一个俏皮的怪样,在馨香宁静的私人祈祷室沉思叹息,在马尼拉世界青年节上接受川流不息的致敬,一任青年们的泪水浸透了纯白的教袍……
对於有些人,死亡是不可抵御的腐烂,是万有之灭,是永恒之死。而对於有些人,死亡却是通往新世界的再生之路。不经意间,我窥视了一个难以打破的上帝的奥秘。虽然我再也说不出更多的话,但保罗二世,这位泥土所造的谦卑者,这位“众仆之仆”所给予我的感动是长存的。
我耳边将永远回响圣彼得广场上的欢呼:“John-Paul-Two,We-Love-You!”
还有那为教宗送行的如海浪奔涌绵延的掌声。
我相信他已经重获“我们在人世间认为真正美好的一切!”
正如使徒保罗那坚如磐石的字句:旧世已过,看,一切都焕然更新!(《圣经•哥林多后书》)
写於2009年感恩节前后
旬日雨雪漫漫
大地吸足了雨水,后院小河满了,水塘湖泊满了,远处的波多马克河也满了
春天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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